所以和官配进门了: 12、署名叫张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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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籍还没彻底忠心耿耿地替地府底下那群废物点心卖命之前,曾时常都在梦中乡里闻见过一阵寒冽清澈的香味。

    这味道在他印象中太过刻骨铭心,总令他鸿蒙困顿之际魂牵梦萦,常常夜寐漏断的时候觉得鬓角间有丝缕微不可察的轻抚。

    他也曾趁着梦醒喘息之际想要去回忆些鸟迹虫丝,却总是不出所料地扑个空子,每每神思偶尔迷惘半刻,都有种他丢了太多往事、换了一重里子的感觉,

    但是脑海里沉荡的各式斑驳光影依稀能捞两把上来的,也只有曾迈步进出过的门的样子。

    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最后剩下的那股梦寐萦怀成了一股会妨碍他往前走的痴念,他自己都有些嫌烦。

    他是个釜底抽薪拨根见底的性子,但是有些无根无底的事情原本就是无头之债,如果不强制地忘的一干二净,那么谁也不会好过。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架不住某人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香味总溜到他鼻尖作祟——

    “你怎么会知道是这本呼啸山庄?”姚籍问。

    天色早在204衣柜里躺尸的吕文韬醒来之前就亮了个彻底,鱼肚白的天幕就像藏着一只看不见的手掌覆在上头,只要它听见什么不高兴的了,随时就能在底下苟且偷生的人群里面馈赠一份惊悚大放送。

    真是讨人嫌的极了。

    聂珵双手撑在走廊道里的阳台上,微微侧着脑袋朝201号房间过来的一路狼藉不露声色地舔了舔嘴唇,“没什么特别独到的眼光,只不过就是之前等你的时候闲的无聊顺手从205摸出来的,”他看着姚籍的侧脸,露出抹无害的笑。

    姚籍侧着脸没瞧见他这神情,又接着问:“家大业大的豪产继承人也喜欢看书?,一个小时,够你翻完多少页。”

    聂珵显然对他这番误解有些不满意,眉头一挑:“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刻意中伤人了,看书跟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这种兴趣爱好分明就是个人素养极高的体现。”

    “素养极高”四个字他刻意加重了咬字的重音,成功不要脸地把姚籍漠不关心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那些细节发现的时机你又怎么解释?”

    聂珵抿唇,像是斟酌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那一个小时里我只是迫切想要些别的事情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你知道,人在转移精力的时候是最能够做到全神贯注的,而这本书也十分凑巧,就在我聚精会神翻开它的时候,我发现它的中文译本并不是最知名的那位翻译家,而且我个人觉得有些咬文嚼字的地方这个版本比较有意思,于是我看了下去。”

    姚籍听完他这一番顺理成章的解释皱了皱眉头:“一看看到底。”

    聂珵莫名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冲他摆了摆头:“不,我只看了一半,所幸的是书里那道划痕线索就藏在我看的这一半里,于是我顺水推舟地往后随意翻了几十页,发现了那段话上的标记。”

    姚籍默认了他的实话,转身朝204看了一眼,屋里还有没睡醒的两个人。

    聂珵顺着他的视线随意落了一眼,又扭头看向鲜血淋漓的202门口停住,漫不经心地问:“刘海洋死了,你就不觉得难受吗?”

    不知道他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问这句话的,但是少见的是姚籍居然破天荒地在里头听出来了一丝正经。

    他同样侧目看着鲜血溏满地的202,目光撞到那扇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木门,就像是一具横陈在荒野里的尸体一样凄凉可怜,门口的血迹溅落成零星斑点,仿佛枯枝上生出来的梅花,门里…也曾躺过枯枝。

    姚籍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眸里终于露出来一抹轻描淡写的悲悯,动了动嘴唇:“如果某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那么存留在你大脑里那些精密的意识就会剥夺你身为□□凡胎的某些权利。”

    聂珵听完发言有那么一丝如有所失,总感觉他那句司空见惯底下还藏着掖着什么极其压抑的东西等着破土而出,结果他后半句却说的足够不近人情,仿佛默认了理所当然就应该那样的局面、把他原本想说的话给一字不落的堵了回去。

    他沉默了片刻又盯着姚籍的侧脸眯了眯眼睛,说:“可是我也没觉得难受,只是略有些同情。”

    姚籍有些出乎意料地看向了他的双眸,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样一句跟他表达的意思混为一谈。

    聂珵:“你跟他很熟吗?”他语气淡了淡。

    姚籍挪开了目光:“并不。”

    聂珵闻言又开始经营起了他那副滴水不漏的面容:“那为什么要难受,聂氏卖棺材卖了这么多年,打交道的都是些家里死过人的,难道就因为他们家死了一个人,我们生意就不能理所当然地做了?什么时候死亡成了一种必须要路见之人施以悲悯的东西?”

    确实不需要,却也有些太过冷漠的合理,但是这话挑的时间微妙,叫姚籍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有些阴晴不定:“不是你先问的?”

    聂珵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展了展引以为傲的羽毛,说:“我以为你该干脆利落地说一句‘并不’,或者抿着嘴唇不说话用缄默告诉我答案,而不是那样沉闷又有些惹人心下发烫地告诉我,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能。”

    姚籍叫他毫无头绪的控诉诧异的瞳孔一缩,又很快皱起了眉:“你良好的个人素养没有教会你怎么使用恰当的措辞与人社交么?”

    话落,他大有些恼怒的意思转身进了205。

    ——

    刻意没有收敛的脚步声成功叫醒了屋里床上躺着的岳开岭。

    皱眉看了眼立在角落里的衣柜,他留在吕文韬身上的那抹鸟影已经十分懂眼色地扬起脑袋用尖锐的小喙重重啄了昏睡不醒的人一口。

    结果这人才醒就猝不及防地把昨天晚上那声没来得及喊出来的害怕给叫了出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卧槽”把迷糊正转醒的岳开岭吓了一跳。他再没清醒这下也该清醒了。

    混沌的思绪纷涌踏来,他一时竟然没想好是该看向噪声来源的衣柜、还是该回忆一下昨晚发生的所有事,以及来自202里的某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是没容他想清楚,“哐当”一声柜门乍响的声音先发制人地打断了他的思绪,紧接着,面色略有些苍白的岳开岭就一头从里面钻了出来。

    大抵是还没从劫后余生的勾后怕中缓过来,他站在原地像个失了三魂七魄的木头桩子一样发了好久的愣。

    回过神来才看着房间里脸色有些臭的姚籍问:“我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

    等了半天在场也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吕文韬忽然就有些慌了,情急之下就着大腿上的肉发狠掐了一把。

    这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意识到他昨天晚上的那些惊悚场面都已经安然无恙的过去了,他忽然却后余生地开始自动回忆了起来。

    “我昨天晚上听到有人拖着刀从走廊道里走过来,它站到门前不断地在怪笑,一下一下砍着门——衣柜!还有衣柜——”

    他有些发癫地转身抄开受了力自动虚掩上的衣柜门,俯身朝柜子里壁上看去,里面只是发了霉的劣质木板,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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