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边的异邦人: 13、第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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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层穿过人来人往的狭窄小巷,来到一座寺庙前,这座寺庙仿的是蛮荒时代,地球的那烂陀寺,仿得粗制滥造,摆在那就是个大型的垃圾物件儿。

    这座盗版那烂陀寺跟前也挤满了人,周围“逃命”的人要么是挤在止梭场出不去,要么就是迷行地拜宗/教,臣服地跪在死亡和恐慌面前无动于衷。

    余层像个摆摊大爷,双手背在身后,站姿吊儿郎当,站在一棵树下左右打量不停膜拜和走往的人,他的目光不断跟着人群移动而变换,然后在一片要发生踩踏事故的人海中,锁定住了一个拖家带口的父亲。

    这位父亲虔诚地跪拜在前门口,因为他实在是挤不进去,寺庙到寺庙外的三段街口无一不被人占满。

    父亲身边还站着儿女,旁边跪着的还有妻子,他在茫茫人海中显得又艰难又普通,是挣扎在底层、尽量向着阳光而活的平民。

    可惜这位父亲和这个家庭,在余层和余层背后那只手的推动下,终于走到了命运的尽头,面临支离破碎和家破人亡的必定结局。

    一个月后。

    陈文君抬手遮了遮阳光,来人却不客气,一把扯下他的手,问他:“给我滚起来赚钱!睡你妈睡,你多睡一分钟,我就得少赚八个块钱。”

    比起离谱的玛丽苏中,多睡一分钟少赚一个千万来说,陈文君他们这也实在是穷得不堪入耳,实属不给兢兢业业,每天守着一点工资高兴惨的普通人活路。

    距离沁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个遥远的破烂星球的后续发展,他们谁也没再关注,都投身于自己现下的一系列麻烦事,比如陈大影帝在两天后要开a星系行星巡演。

    江宇和把陈文君从沙发上拉起来,又推着这位睡眼惺忪,骨头架子散了似的明星去洗漱,陈文君在一边慢吞吞地挤牙膏,她就在一边说话:“今天晚上颁奖礼的正装我放你衣柜了,是那套深蓝色的,别穿黑的,还有妆发下午来做,别给我迟到——听到没?”

    陈文君把冷水往脸一泼,人清醒了一半,他点了点头,难得没说不去,直接来我家做妆发,跑那么远干什么。他水一泼,那脸上还滴着水,就被江宇和推搡着去了餐厅,在陈文君半神志未清下,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刚烤的培根肉。

    陈文君被肉腻味一下就清醒全了,他匆匆咽下去,皱眉头看向江宇和,后者盯着网示屏,头也不抬地解释了一下:“你太瘦了,上镜要‘骨肉均匀’,那些摄像头才会对你友好点。”

    “今天晚上就有摄像头,难不成我能在这短短几小时内胖十斤?”陈文君喝了一口水,脸部动作极其痛苦,仿佛他刚才吃的不是肉,而是/蛆,“姐姐,生活不易珍惜身边人啊,把我这棵摇钱树给浇死了,你下半生找谁去?”

    江宇和抬头,很镇定地回答了“找谁去”这个问题:“起码我也捧出来了个顶流,找谁不成问题。”

    陈文君从餐厅绕回到自己蜗居的沙发,他把客厅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关,顿觉整个客厅又吵又不得安宁,再三思考下——两秒后,陈文君又把音乐声打开,大概是“一惊一乍”的缘故,江宇和被在音乐声重新打开的那一瞬间,身子抖了几下。

    陈大明星整个人却倒在了柔软的地毯,外面阳光充沛,还隐约有些人声。

    “你怎么又躺下了。”江宇和踢了踢陈文君,“陈大明星,今天下午五点,你可别迟到了,不然提着项上人头来见我。”

    “江美女,”陈文君在地毯上翻了身,从沙发上扯下来一个枕头垫在自己脑后,声音带着浓重的疲倦道,“如果今儿下午真迟到了,我把心都挖给你,行不行?”

    江宇和总觉得平时站在聚光灯前的陈大明星神采奕奕,私下却一副营养不良、神经衰弱的表现,每天都有睡不完的觉,听不够的烂音乐。

    况且按陈大明星买盗版眼镜,自知钱亏还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审美,他的音乐就是茄子炒榴莲的大锅炖,实在不能雅俗共赏,只能陈大明星一人赏。

    以前她还说过陈文君审美猎奇,以为陈大明星是“神秘”的那款人,再不济也是“有秘密”的神经病,然后在一天天的相处中,陈大明星撕破一切乱七八糟的形容词,活成了现在的“睡人”。

    不过……陈文君倒是没抱怨一天24小时,14小时都在工作的变态时间,江宇和见他嘴皮子利索,也没用到跟她争吵怎么减少工作的地方。在“工作”这一方面,他们两个有着离奇的默契,比他们两个一天十几个小时,都不会跟彼此说十句以上的话还离奇。

    江宇和没说什么,她盯着地毯上的陈文君,突然冒出了一种“孩子”的奇特感觉,在这种感觉的催促下,江大经纪人一改往日“折磨人”的形象,从沙发上拿起毛毯想要盖在陈文君身上。

    但很不凑巧,陈文君在这时一跃而起,看着江宇和手上的毛毯,顿了一会他拿在手上,指了指二楼:“我上房间去睡,”

    “好,别迟到。”

    送走了江宇和,陈文君在床上躺了半小时,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他把自己的乱发简单理了理,从衣柜中扯出“明星出门四件套”,套上去就出去。

    陈文君被早上强烈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他自己招了辆计程飞车,去了位于银川东市区的巴黎教堂。

    所谓的巴黎教堂,跟“巴黎”拉得近的关系的只有“教堂”二字,外表看上去还是砸了大价钱的,跟沁都的那烂陀寺,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级别。

    这座教堂有五层高,外面一扇金灿灿的大门,里面一推开就是宽阔道路边的花,据说花每天早上都换刚开的一批,哪怕有些花跟刚开没什么区别。

    陈文君轻车熟路地走进教堂内部,对比起外面,里面的光线要暗许多,像是一扇门隔开了骤然分裂的两个世界。陈文君敲了敲其中一个装饰品,此装饰品是只五彩斑斓、身上镀满了黄金的孔雀,孔雀的羽毛在光源下,显得异常灿烂。

    在陈文君敲十二下后,有人从教堂讲台旁的楼梯口下来,来人扮成修女样,面孔却是男性,走进了陈文君,熟稔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塞到陈文君手里。

    陈文君握紧那样东西,点点头后要离开,被来人拉住,问:“我们要的人呢?”

    陈文君行走的脚步一顿,看向“修女”,“修女”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他墨镜下的眼神,是带着强烈的穿透感,像是要透过他,去看清什么东西,直到陈文君把他的手从衣袖上扒下,漫不经心地回答:“别担心,需要时间。”

    “修女”藏在帽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还未说些什么,陈文君几个抬脚就离开了。

    “迟文傅,我砸了。”卡斯特生无可恋地拖着自己“砸了”的身子,一步步无精打采地向前挪。

    迟文傅在接下来几天的考试周,将会在每天看到三次这样的“砸了”,他以前还会安慰安慰,但知道卡斯特是在“说说玩”后,就闭牢了自己的嘴巴。

    “迟文傅,不是去吃饭吗,你走校门那边干嘛,要出去啊?”卡斯特站在食堂的方向,跟迟文傅刚好错开。

    迟文傅:“去数字图书馆查点资料。”

    卡斯特就知道迟文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有到了考试周的时候,迟文傅的身影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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