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灵: 10、落花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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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元庆子道长给的镇邪符的作用,接下来的几天,谈殊都没有发现一点儿异样。

    那双红眸的主人像是玩够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入组前的那天晚上。

    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玄关前,身上因为收拾出了一层汗。谈殊拿了套睡衣,去侧卧的浴室洗了个澡。

    侧卧的浴室比主卧的小点,但东西也都是新的。谈殊洗完了澡,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得半干,眼睛已经有点犯困了。

    他这几天抽空去剪了下头发,本来长到了肩膀的黑发被修剪得清爽,堪堪盖住耳廓,被谈殊拿吹风机胡乱吹了一通后,发尾微微翘起,看着有点嫩。

    谈殊瞥了眼镜子又飞快地收回目光,抬手将用过的毛巾挂起来,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有点紧绷。

    下意识地捏紧了口袋中的黄符,谈殊关上浴室门,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他照例留了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极为温暖的、静谧的安全感。

    谈殊盯着小夜灯看了一会儿,眼皮越发沉重。

    直到快要睡着了,他手里也还拿着那张符不放。

    一声轻笑蓦然传来。

    谈殊脑子一个激灵,半坐起身。

    他仍然很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却十分清醒,连带着眼睛也十分清楚地捕捉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床边的朦胧的黑影。

    一只手轻轻伸了过来,纠缠在黑雾中,如白玉般无暇。

    谈殊下意识地将头往后靠了靠,警惕之中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放松。

    他捏紧了手中的镇邪符,在那只手快要触碰到他的前一秒扔了过去。

    然而,“嗤——”一声轻响。那只白玉般的手不知道怎么动作的,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就夹住了谈殊甩过去的那张镇邪符。

    黄色的符纸不断地在它指间挣扎,看似脆弱的皮肤却一点儿也没被上面腾升起的火焰沾上。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黄符化为一撮浅灰色的灰烬。黑影还颇有卫生观念,抬手一扬,纸灰就落进了垃圾桶里。

    谈殊看到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之前助理小林给他的那张护身符。他之前就找过一遍,明明记得是放在了卧室里,却怎么也找不出来,现在看情况,或许是被人善意地“打扫卫生”了?

    谈殊心底莫名冷静,甚至还分神思考了一下,这鬼虽然好色,但还挺维护居住环境干净整洁的……

    他正这样想着,脸颊突然一凉。

    似乎忍耐到了极致,那只手不再像从前那样只蜻蜓点水地一触即收,而是亲昵地、缓慢地摩挲着谈殊的脸。

    谈殊被这只手摸得心底发麻。冰凉柔软的触感在脸上游移,一下一下的,轻蹭着他的眉、他的眼,最后落到他的唇上。

    分明是情人间亲密旖旎的触碰,但因为这只手的主人身份太过诡异,这种触碰反倒多了几分危险刺激的味道。

    谈殊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脸颊染上绯红的颜色。

    然而他的眼神却还是锐利的,警惕的,像被人禁锢在笼子里的猫,塌着耳朵扬起爪子,虚张声势地恐吓企图靠近的人类。

    心随意动,黑影指尖一动,伸手去碰了碰谈殊敏感的耳垂。

    谈殊下意识地抖了抖,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黑影再次轻笑。

    然后那双含着笑意的潋滟红眸靠了过来。

    冰凉的、湿润的吻落到了唇角。

    谈殊想转头避开。但他太困了,只能看着黑影恶劣地扶住他的脖颈,唇瓣被不轻不重地研磨蹂躏。

    “唔……”谈殊喉头被逼出一声低喘,他抬起眸,卷翘的睫毛上沾着点点细碎水珠。

    他发狠地咬了一口。

    黑影“嘶”地一声退开,并没有生气,反倒放松了一点儿对谈殊的桎梏,抬手抹过谈殊的唇角。

    “你是谁?”谈殊自然冷静地问道。

    然而在黑影眼中,他眼尾还泛着浅浅一层绯色,嘴唇因为先前的研磨而艳得滴血,残留着一点儿生理泪水的眼睛冷厉而潋滟。

    连声音都带着一点儿颤。

    黑影伸指蹭掉他睫毛上的泪珠,并不答话。

    谈殊身体依然紧绷着,眼皮却在黑影靠过来之后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小夜灯被关掉。

    谈殊身体滑落到枕头上。

    黑影掀开被子,搂着他一同安眠。

    谈殊又被拉入了梦境里。

    他站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肩膀被人轻按着。对方身高比他高些,玄色滚边的广袖搭在他的后背上,透过轻薄的长袍,将他的脊背蹭得微痒。

    “多日不见,贤弟似乎清减了。”男人似乎是在度量他的身形,手臂在他肩上轻轻按过就收了回去,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股微不可察的久居高位的强势。

    谈殊仿佛被引导着,心神沉入到剧情中,轻笑一声,眉眼疏朗,“是吗?或许是这几日连日赶路累的吧!贺兄若是看不惯,倒不如请我吃几顿好的,或许就长回来了。”

    贺琛深深地凝视着他,随即抚掌一笑:“有何不可?”

    初见时,他们是一见如故的酒友,于临江酒楼之上挥斥方遒,谈诗论道。

    而今,他们是面和心离的知己,皇朝倾颓下,他们各有主张,明明怀着同一个目的,却渐行渐远。

    谈殊能觉察到他还是他自己,但那种平静之中,又掺入了一点儿故作疏放的无奈,对好友道路的不认同,以及最深最浓厚的……对知己最终陌路的叹息。

    这顿饭像是两人之间默契的道别,他们摒弃了政见上的种种不合,回归到了初见时赏景论诗的状态。

    直到最后谈殊——明朝起身。仍坐在椅子上的贺琛手中拿着一杯酒,朝他轻轻举杯,仰头满饮。

    江边栽种的杨柳开了满树的花。柳絮随风吹入楼中,模糊了贺琛的眉眼。

    这一幕反反复复地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谈殊醒来时,除却心口还残留着一丝属于明朝的心绪之外,就只记得那双泛着血色的黑眸。

    心口还在发颤,谈殊摸了摸嘴唇,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

    手机在不断地震动,谈殊捋了把微湿的额发,半抬起身接起。

    “喂,谈哥,你醒了吗?”助理小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谈殊应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入口微温。

    谈殊一怔,睡前的种种画面与梦中的对戏一同涌上脑海,挤得他心底蓦然生出了十分的气。

    床上的另一个枕头上似乎有睡过的痕迹,谈殊冷着脸将它丢到床下,然后看也不看地爬起来换衣服。

    小林是过来接他一起去片场的,谈殊换好了衣服,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拿上了行李箱出门。

    王导这部剧名字就叫《定山河》,是部古风权谋剧,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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