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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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等京中消息回来,边疆先出了岔子。

    南诏人善箭,战场上一只流矢当胸射中陈铮南,生死难料。

    主帅生死未卜,陈朝珩年纪尚轻,尚不能执掌帅印,眼下只得尽量封锁消息以求稳定军心。

    最后一场大战,就在三日后,镇南关关口,战败则城破。

    陈朝珩仿佛一夜之间长成,他咬牙强撑,按父亲教给他的东西打退敌军。

    可他独木难支,主帅受伤的消息雪片一样传了出去,大战当前军心大乱,是兵家大忌。

    “我得去见他。”她说,“小桃,为我梳妆。”

    管家站在一边举足无措,张口欲劝却被季承安拦住,“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可我必须去。”

    镜中的女人朱唇轻点,季承安问小桃,“元宝髻会不会?”

    小桃点头,取了木梳就要替她梳髻,季承安将梳妆台上的钗环一股脑堆放在一处,“挑着华贵的用。”

    然后她又吩咐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管家,“去找一套衣服,越华丽越好,没有凤纹就找孔雀纹。”

    管家茅塞顿开,“您是想……”

    “还不快去!”季承安道,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不停在脸上扑描。

    如今主帅生死未卜,还有什么比公主亲临战场更加鼓舞士气的呢?

    她梳完妆,管家早就备好车马,荣城找不出公主鸾驾,管家便找了马车蒙上红绸,这阵势瞧着也能唬人。

    季承安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到了镇南关。

    她到的时候陈朝珩正在战场上厮杀,周晔引她到了城墙,梁兵节节败退,她目光微凝。

    阵风猎猎,战鼓擂擂,周晔的话散在城墙,季承安咬牙接过鼓槌,冷声道,“传令下去,宣平公主亲上前线,叫他们挺住,援军即刻就到!”

    “是!”周晔只觉胸前一阵热流,他半跪在地,随后折身奔向城下,将话传了下去。

    “邵兴,瞄住敌军首领,干掉他本宫重赏!”

    “是!”

    “其余诸人,守住城门!”

    季承安一声声锤着战鼓,鼓皮发出震天的响声,她的话波浪一样传到战场的每一处角落。

    她听到有人说,“宣平公主殿下来了!”

    “是殿下!”

    “是殿下!”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陈朝珩高举陌刀,他看到城楼上敲战鼓的红衣公主,风吹动她的衣摆,她像一只蝴蝶。

    “娇娇!”他大声喊,西南的风吹散了他的声音,他与她心意相通,几乎是瞬间陈朝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为了殿下!”他缓缓举起陌刀,斩向虚空。

    “为了殿下!”

    他身边的人喊。

    “为了殿下!”

    他们一起怒吼。

    他们都听过宣平殿下为将士求来冬衣的事情,他们都看到了城墙上擂鼓的红衣身影,鼓点像是敲在他们心里。

    他们一齐怒吼,手中的刀砍向敌人。

    初秋的风吹过战场,卷走了血腥,南诏败退百余地,无奈求和,他们终是赢了。

    惨胜。

    这一役是南诏多年谋划,陈铮南重伤,陈家军几近全军覆没。

    季承安扔下鼓槌,拎着裙摆跑出城门,她像一朵艳丽的花,开在血红的土地上。

    金钗落在地上,撞上了沾满血液的青石板,打理精致的头发被风吹散,带着战场上血腥的味道。

    可季承安浑然不在意,她要找她的陈朝珩。

    周晔沉默的陪着她,陪她翻遍了六百五十三具尸首,从日落找到初晓,终于把陈朝珩翻了出来。

    他战至力竭,可总算是留了一命,季承安探他气息,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哭出了声。

    秋风猎猎吹在她身上,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脸上身上沾了血泥,她哭的泣不成声,狼狈的不像个公主。

    陈朝珩手指动了动,他缓缓抬手拍了拍季承安的手,安慰似的,“娇娇别哭。”

    他嗓子哑的要命,可神奇的哄好了季承安。

    待陈家父子伤好已是深秋,季承安早就收到空青带来的回信,顾时欢言说京中并无大乱,叫她在荣城万事小心。

    无乱才是大乱,季承安捏着信纸,终于还是没舍得离开。

    罢了罢了,出事她一力承担就是。

    她再度回到京城已是凛冬,圣人下旨斥责陈铮南,封赏却迟迟不下。

    本就受伤的大将军强撑领旨后,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至今昏迷不醒。

    “这件事不要管。”顾老爷子枯坐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对站在一边的长孙道,“圣人这是借此打压陈家啊。”

    今日陈家,何尝不是当日之顾家。

    “传信给宣平,叫她不要去求圣人。”顾老爷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想法设法先将宣平择出去。”

    “来不及了。”顾时欢匆忙撞门进来,眼里一片惊恐,“殿下今日进宫求了圣人!”

    顾老爷子与顾时宴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紫宸殿前。

    季承安跪在殿前,厉声道,“求圣人收回斥责!”

    赵端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站在季承安面前苦苦哀求,“殿下可少说两句吧。”

    季承安不理他,“镇南侯一心为国,忠心耿耿,请圣人收回斥责!”

    赵端海还要再劝,就见圣人怒气冲冲出来了。

    “叫她说!”圣人挥开赵端海,眼底犹带着怒气,“朕没有责怪你偷出京城,你还要怎样!”

    “求圣人收回斥责。”她挺直腰板,随后缓缓伏地。

    “朕若说不许呢?”他冷声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阿安,朕是天子。”

    季承安伏在紫宸殿前的青石板上,身量不动,圣人气的拂袖离开,“既然你想跪,就给朕跪两个时辰!”

    赵端海欲劝两句,见圣人脸上还带着怒气,便歇了这个心思,转而开口道,“摆驾承乾殿。”

    “去春熹殿。”圣人踹了赵端海一脚,赵端海连忙改口,“摆驾春熹殿!”

    昭妃早得了消息候在春熹殿门口,见銮驾过来忙笑迎了上去,“圣人定是与钧儿心意相通。”

    “此话何解?”提到幼子,圣人脸上的怒容略散了散,昭妃只当看不见,脸上挂着笑,“钧儿方才还在哭呢,突然就止了哭,妾想着许是圣人来了,这才出门看看。”

    她引着圣人往殿内走,“圣人可要瞧一眼钧儿?”

    “好。”三两句话的功夫,圣人脸上的怒气便消失不见,拿起布老虎逗幼子玩。

    季呈钧是秋末生的,也是他膝下第三个儿子,圣人子嗣稀薄人尽皆知,对这个儿子十分爱重。

    “圣人别怪妾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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