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 50、第五十章.从头来过(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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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陆陆续续地,卫初宴想起一些事情。

    或者说,梦到一些事情。

    十六岁那年去到长安,在天子脚下教书、入仕,先理钱粮,后治农桑,既策削藩,又使西疆她那一生虽然短暂,但论经历,却比许多寿终正寝的人要丰富了。

    除去这些,卫初宴梦见最多的,还是那位帝王——其实很多事情也都绕不开她。

    要真的说起来,事实上,卫初宴不是在听过赵寂的“故事”后才梦见这些的,从前,她偶尔也会做梦,有时候清醒时,脑子里也会混乱地闪过一些片段,但那时的她并没将之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己的臆想,后来,自那个“故事”之后,她才意识到,也许那些并不是毫无来由的。

    也正因为自己偶尔会想起、会梦到这些,卫初宴才没在一开始就否定赵寂的“故事”,而随着那些记忆越发清晰,卫初宴越来越真实地意识到,或许真是有前世今生的。

    她与赵寂,在前世就认识了,曾经那样深刻地纠缠过,赵寂带着记忆重生在这个世界,辗转找到了她,而她忘记了那些,却又在现在陆续拾起,或许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知道卫初宴已经慢慢地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情,赵寂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又心有顾虑的样子。两人还是住在一起,但卫初宴已经分房睡了,明显是想躲着她,平时,赵寂也不怎么见得到卫初宴,冷冷淡淡的女人不是呆在房间里就是在书房办公,又或是在训练。除了吃药时赵寂能找到借口看一看她,两人的交集就只有吃饭的时候,但餐桌上卫初宴显见地沉默了很多,有时候还会忽然出神,呆呆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好像心事重重。赵寂看在眼里,无论心中如何焦虑,都无法表现出来。

    其实卫初宴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这个时代的人,心理年龄普遍要比齐朝那时小上好几岁,如果换做在古代,二十岁的人,可能早已入仕好几年、又已经是个四五岁孩童的父母了,赵寂自己就是十四岁登基,那时的她,在万太后的教导下,已然能将朝中臣子的心思看的清楚明白、能够与他们周旋一二。但在这个时代,二十岁的人可能还没大学毕业,就算卫初宴因其特殊经历而显得比同龄人要老成许多,但总体来说,落在赵寂眼中,还是稍显青嫩的。

    但最近的卫初宴,却屡屡给赵寂一种端方沉稳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其实是前世的卫初宴经常给人的印象。

    蕙质兰心、端方高洁,又兼有能臣的稳重,这是朝中人人称颂的小卫大人,即使抛开私人感情,赵寂身为帝王,也是喜欢用这样的臣子的。

    而且有时候卫初宴看她的眼神,也令赵寂感到一阵阵的熟悉,不是因为两人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而熟悉,而是因为,那眼神里,仿佛也有着前世的影子。

    有时候,赵寂心中会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卫初宴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但每次她稍作试探,卫初宴都会避而不谈,赵寂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便只能一直疑惑着。

    易感期即将过去,假期临近尾声,然后,在两人即将各自归队的前夕,又下了一场大雪。

    今年的雪,初冬时就下起来了,但初雪之后,晴了一段时间,在人们试探着减掉一两件衣服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却又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有着药物的调节,卫初宴这会儿已经不怎么失眠了,但雪下到半夜,沉甸甸的积雪忽然压垮了院中一株桂花树,那树的树冠从中间一分为二,噼里啪啦地落下,只余下一根孤零零的主干,还坚强地屹立在雪里,静待来年开春的复苏。

    这阵声响吵醒了卫初宴,清凌凌的月光之下,她嗅到了雪的气息,忽然就爬起来了。

    一看,外边已经银装素裹,而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卫初宴怔怔看了片刻,来到主卧的门口,手指搭上门把手又松开,眼中闪过犹豫。

    上一次下大雪的时候,赵寂直接从噩梦中惊醒了,卫初宴觉得这不是巧合,她隐约感觉到了,下雪对赵寂的影响是很大的。

    在赵寂的叙述中、在卫初宴后来的梦里,她死的那天,好像就下了很大的雪,会是这个缘故吗?

    今晚下雪,赵寂会不会又在做噩梦?卫初宴想进去看看她,但又迟迟下不了决心去开门,大半夜的,在赵寂房门外徘徊半晌,后来还是忍不住,可她的手才刚刚重新握住门把手,门却自发地打开了。

    卫初宴看过去,一道清瘦的人影倏然冲了出来,嘴里喊着“卫初宴”,明明卫初宴就在眼前,可她却好像完全没看到似的,从卫初宴身边跑了过去,卫初宴眼中的惊讶还未散去,本能已然驱使着她追过去,跟着赵寂一路跑了出去,一直来到下方的庭院。

    说起来,赵寂的这栋房子,其实有种古风的味道,就连庭院,也是照着老式的格局来的,从前卫初宴只以为这是赵寂的喜好,但现在她了解了,这应该是赵寂照着前世卫初宴的家布置的。

    可能家里还不怎么相像,各种现代化的设备与从前相去甚远,但庭院确实是与前世极像的,卫初宴就曾经记起过赵寂在这样的院子里拿酒与她喝。

    种种思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一闪而过,卫初宴紧跟赵寂跑出去,见她停留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身上落了雪花也浑然不觉,只是抬着头,左顾右盼,眼神中的茫然一瞬间刺痛了卫初宴的心。

    她在找谁,卫初宴是清楚的。

    她甚至没记得穿鞋子,一双小脚被雪冻得通红,可她浑然不觉,只是四处望着,整个人还陷在一种凌乱的状态里,她这样的样子,卫初宴是第一次见,可是卫初宴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前世,她死去之后的那些雪夜里,赵寂是不是就是这样一次次从梦里惊醒,然后惶然地、孤独地穿行在寂静的深宫之中,找着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赵寂”悲怆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眼角毫无征兆地落下泪珠,那些泪水掉入雪中,很快凝固成了雪滴,卫初宴如踩刀尖地、身形踉跄地朝赵寂走去,被她这一声“赵寂”唤醒,赵寂回头,终于是看到了她,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眼神之中渐渐流露出清明,她站在雪里,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平声第一次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般后退了一下,缩了缩通红的脚趾,还没来得及嘴硬地说些什么,卫初宴已经抱起了她——用力地、坚定地。

    忽然落入这个令她眷念的怀抱里,好闻的梅香冲淡了雪的冷,赵寂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看到卫初宴低垂的眼眸,以及眼下的泪痕。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们回家。”

    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好像没什么起伏,可是赵寂听她说话,却生出一种这个人正在大哭的感觉,赵寂鼻子一酸,死死搂住了卫初宴的脖子。

    一直来到房中,卫初宴也不曾把赵寂放下,赵寂蜷在她怀里,像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姑娘似的,一直被她紧紧抱着。

    “冷吗?”

    赤脚这样走了一圈,赵寂的脚丫子当然算不上干净,她的怔然中,卫初宴小心地捧起她的脚,用自己的袖子给她从脚心到脚踝细细擦拭过一遍,又掀开自己的衣摆,郑重地把被冻得像冰块的脚丫子贴在自己温暖的肚皮上。

    “暖一暖就好了。”

    卫初宴这样说。

    大雪天的,最受不得寒的地方猝然贴上两块“冰”,她却面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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