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长剑碎长空: 第6章 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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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杨太傅的不懈挽留,陈据和刘得仁勉为其难在他府邸休息了几天,二人组用杨世忠这些年攒的一些银子买了一身时下流行的浅灰色短衣,脏乱的头发也扎了起来,用头巾裹着。
    这个杨太傅是真的穷,穷到陈据都不忍狮子大开口,只表现得大侠般清风亮节,托辞“钱财乃身外之物”象征性收了十两银子。
    一身黑衣的韩素衣改名叫韩羞,以杨太傅远房侄女的身份藏身于杨家大院中,杨太傅仅有的几个妻妾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他的一个小老婆有点争风吃醋,以为韩素衣是她相公要纳的新妾。
    位高权重的杨世忠承诺为二个乞丐在梁国谋个一官半职,郑重其事对着二人说“老朽一定在世子面前给二位大侠争取个两千石的职位!”的豪言壮语。陈据对此只是呵呵一笑,两千石的官职不是天方夜谭吗?六百石分量就足够重了。
    倒是流浪惯了的刘得仁略微心动,信以为真,连忙对杨太傅道谢。
    陈据明白刘得仁的处境,要不是村里人接济,他可能早就饿死在十二年前的冬天。
    刘得仁和他生活条件不一样。天佑八年的那场大雪,冰封万里,整个大河郡颗粒无收,饿殍者遍及乡野。
    刘得仁一家老少死的就剩他自己,刘家村富硕,而他家却绳枢瓮牖。他老爹好赌成性,快死的时候还喊“把得仁卖了换粮食!”。住在不远处的私塾先生兼当地医师的刘墉最终发现昏厥过去的刘得仁,将他抱回了家好好照顾,养了他七八年。刘墉去世后刘得仁就离开了村子,辗转各地寻求前程。只是谁也想不到,被寄予众望的刘得仁混成了一个在衡阳城讨要铜钱的乞丐。
    七个月前的衡阳城内,喝的酩酊大醉的刘得仁枕着指向陈据的右臂,含糊不清吹嘘自己当了一万石的大官之后如何如何,又或者自己剑破虚空后要学那铸剑谷的陈道子,乘流光策飞景,寻找海外蓬莱岛上的仙女去。
    当时陈据还笑他净会吹牛皮瞎扯淡,只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陈据越来越理解刘得仁的心情。
    傍晚,残阳如血。
    有些萧索的陈据一屁股坐到毫无装饰的圆凳上,瞅着刘得仁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脸庞:“你想去就去吧,去了也好,凭杨太傅的地位,给你谋的官职肯定不会低于四百石,说不定直接成了世子的贴身侍卫,那可就真是鱼跃龙门了!”
    刘得仁两眼一翻,没好气道:“一个小小的世子也想打发我?怎么着也得弄个郡守玩玩,咱刘爷爷的本领大着呢!”
    陈据听到刘得仁这番话,顿时明白刘得仁确确实实不想再过流浪的生活,而是要像天下所有读书人一样迈进庙堂。
    陈据反问道:“你不是讨厌入仕吗?”
    刘得仁扑了扑崭新的褐色短衣,笑道:“那也得审时度势啊,狗官虽多,但还是有那么几个认真做事的。”
    陈据心中一阵凄凉。也许他应该和刘得仁一样,当个芝麻小官,了却余生。可惜他不能。陈据也不清楚,为什么老娘病逝前千般嘱托,让他远离大秦官场。
    裹着蓝头巾的陈据长吸一口气,决定不提这事,转移话题道:“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灯元节,要不咱哥俩出去转转?听说阳昌城的黄花巷美人如云,那忘归楼的姑娘个个轻柔婀娜、妖艳多姿!琵琶弹得人如痴如醉!当然,重点是她们凹凸有致的身材。”
    刘得仁两眼放光,迅速点头:“如此甚好!算起来,我好久没开荤了,这几个月刘爷爷的小兄弟一直硬气的很!”
    陈据嘻嘻一笑,他又和刘得仁又扯了些相识大半年的共同经历,二人一边大口喝着梁国特有的猴儿酿,一边开始指点江山。
    陈据记起途经赵国时被打劫的经历,十几个蒙面大汉突兀地蹦到路上,大喝“此山是我开……”的天下一致的开头,也不知道在方圆一千五百里一路平坦的赵国修改一下,遭到陈据无情嘲笑。
    还有快到梁国时,赵梁边界的一个不知名小镇居然藏着一队绣衣,吓得护花二人组赶紧掉头。他们两个人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一个银边的绣衣使者。
    说实话,陈据其实后悔过掺合到这件破事,虽然韩素衣很可怜、很漂亮,但也不值得陈据为她拼上性命,毕竟是和整个帝国作对。就算他承了韩管家的人情,那也不能赌上小命啊!在陈据意识到刘得仁抱的是什么人之后,健硕热血的身躯登时就凉了半截,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好在有惊无险完成了任务。
    酒过三巡,脸色通红的陈据放下酒盅,他愈发觉得凄凉。“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陈据喃喃自语,他嘿嘿苦笑一声,手中突然多出把锈剑。他的手粗糙而有力,剑被他握得纹丝不动。
    刘得仁咳嗽几声,本就红透的脸更加鲜艳,他用手指向锈剑问道:“这把破剑怎么还留着,不是早让你扔了吗?”
    陈据深情盯着剑,声音温柔:“不能扔,不能扔。”他的语气越来越坚定。虽然这把剑残破不堪,勉强能用。
    又咳嗽一声,刘得仁翻个白眼,他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和之前一样。
    忽然,握剑年轻人站起身,脚步不稳地挥舞一下剑,接着又挥舞一下。
    刘得仁狐疑问道:“你不会想在这舞剑吧?”
    陈据置若罔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游龙绕身,一道青光护在他周围。锈剑随着发出“咻咻”破空声,陈据一跳一转,招式中充满杀伐之气,却又那么赏心悦目。
    还坐在凳子上的刘得仁大喊一声好,“啪啪”给陈据鼓掌。
    后者不为所动,虽然动转全身,心却无比平静。他的步伐越迈越大,剑锋划过的范围跟着变宽,渐渐地,杨府的厢房容不下舞剑的年轻人。
    三尺长的锈剑割破摆着酒菜的方形木桌,放在木地板上的圆凳只是被擦了一下,就断成两节。刘得仁一脸惊恐往后退,高声呵斥让陈据滚远点,别伤害到他。
    “剑扫菊丛!”
    仿佛水到渠成般,一道青色剑气从生锈的铁剑上射出,剑气虽是青色,却又宛如白昼,刺得刘得仁睁不开眼。
    “轰隆”,陈据的锈剑已经消失不见,等到刘得仁睁开眼,才发现偏房的墙壁被划开个大口子,而房门这时才缓缓倒下,激起一阵尘埃。
    正在扫院子的青衣小厮目瞪口呆,忘记拾起躺地上的扫帚。在他的前方,打扫了几年的清幽小径被炸出个大洞,卵石蹦得到处都是。
    陈据面无表情,无视周围人和物,孤高独立。突然他转头看向被吓到的刘得仁:
    “你感觉据爷这招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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